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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1 章 [VIP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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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1 章 [VIP]

盛綺約摸著自己這周的古琴課肯定是上不了, 與趙老師請了一周的假期。

第二日一早,盛綺睡到自然醒,吃早飯的功夫看著姥姥有些打哈欠。

這可太奇怪了。

自家姥姥一向睡覺極早, 每天晚上看完新聞聯播,頂天是挺到晚上八點就必須睡覺。

就算是自己不想睡,瞌睡蟲也主動地找上門來,到了時間就開始犯困。

姥姥早上四點鐘清醒起床,五點鐘出門遛彎, 精神抖擻, 白日裏從來都不困。

“姥,咋地了, 昨晚沒睡好啊?”

顯然不只是盛綺自己註意到了姥姥的異常。

“昨天那三戶人家大半夜的來退房,三四點辦, 折騰了一會兒。”

姥爺先是抱怨了一嘴。

“半夜來退房?”盛綺很是驚愕。

昨天新來入住的客人,那是中午才入住的。

而且一般入住的時候就會商量好退房離開的時間, 像這種需要半夜趕車的, 一般提前商量好, 你悄悄的自己走,把鑰匙給我們放在屋裏就行。

“說是要起早去海邊看海上的日出, 也是昨晚半夜才定下來的,沒告訴我們, 三家人一塊走了。”

姥姥有些耷拉著眼皮,“三間房,一家四個人,兩家三個人, 一共三百九, 退了十塊錢。”

“姥你再睡會兒?要上集買什麽我們去買就行。”

看著姥姥昏昏欲睡的樣子, 盛綺說著。

一說這個,姥姥來了精神。

“不行,現在咱們鎮子集上賣貨的外來人多,你們不認識,保不齊被當游客坑了要個狠價,我領你們趕完集回來再瞇。”

鎮子上的大集離村裏並不遠,盛綺姥姥家本就是在村口附近,走到大集的市場也只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。

一大早的,姥姥家門口已經路過了一波又一波的人,有去趕集的,也有趕著上集賣貨的。

“你們仨快點收拾,戴個帽子,今兒個禮拜天,有挺多游客,估計等會兒集上人就多了。”

家裏別的不多,姥爺在地裏幹活用的草帽很多。

盛綺和小楠小柏戴了草帽,姥姥拎著個空筐子走出家門。

“老嬸兒,領孩子上集啊?”

“上集上集,溜達看看。”

“老奶,趕集去啊?”

“嗯,你也趕集啊?”

姥姥一路遇見了村裏沾親帶故的村民,少不了寒暄一下。

有人騎著自行車,有人騎摩托,打聲招呼就先走了。

“姥今天都買什麽?”

盛綺開口詢問姥姥。

小時候每一次姥姥帶他們三個去趕集,一個大人帶著三個小孩。

如今曾經的三個小娃娃,最大的一個已經成年了,另外兩個也長成了少男少女。

以前每一次趕集之前,姥姥都要把這次買的東西記下來。

油鹽醬醋,亦或是買個圍裙,種子,老鼠藥。

每一次姥姥都要念叨念叨,然後讓盛綺他們也記下來,提醒她不要忘記買了什麽東西。

“今天應該有山裏人過來,買點黑豬肉和排骨給你們吃,家裏白糖也沒了,再買點姜蒜,買點水果。”

姥姥說著。

鎮子上是小集三日一次,大集半個月一次。

平時買點什麽零碎東西,直接就可以去超市買了,不著急的再等到趕集的日子過來買。

鎮子的大集是圍繞著鎮上的市場,每到了集日,裏裏外外的攤位就會在路邊占滿了地方,還有著專屬的空地供給商家來搭棚子。

“廠家清倉,十元一件,短袖十元,通通十元——”

剛跟著洶湧的人流到達市場,只聽得路邊巨大的喇叭聲震耳欲聾。

盛綺定睛一看,一輛小皮卡停在道邊。

地上用防水塑料布鋪出了攤子,各色各樣的半袖肥肥大大的在攤子上任君挑選。

皮卡的貨箱之內還有著不少貨,車廂上懸掛著紅色的橫幅,與喇叭裏喊得宣傳語如出一轍。

此刻,已經有不少阿姨大媽在攤子上拎著衣服比比量量。

“十塊錢一件,那衣服能行嗎?”

小楠嘴裏忍不住咕噥了一句。

盛綺沒說話,十塊錢一件的她之前也在並夕夕上買過,洗一次就掉色,也不知道這賣的質量怎麽樣。

“等會兒買完東西看看去,給你姥爺買兩件幹活穿。”

姥姥往大喇叭的方向看了一眼,直接邁動了腳步。

“今年冬天的時候也是他們這個廠子的,過來賣羽絨服,不到兩百塊錢一件,短款的一百,長款的一百五二百,我買了一個大黑的羽絨服,全身裹的嚴實,老暖和了。”

姥姥說著,似乎對這個來清倉的廠家有著幾分信任。

“走,先去買火燒,等會兒人多沒地方吃了。”

姥姥心裏記掛著幾個小的要吃火燒,一聽火燒,三個人都來了精神,也不想這十塊錢的短袖到底怎麽樣了,齊齊往前走尋找起了火燒的攤位。

“前邊了,趕緊,哥你快跑過去占個座。”

小楠眼尖,一下子就找到了火燒的攤位。

雖然早上已經在家裏吃過飯了,但為了火燒,早上只是墊了墊肚子,走到這裏又餓了。

等下吃一張火燒,喝一碗豆腐腦,再買個十張八張的火燒回家慢慢吃。

小柏無奈地看了妹妹一眼,但還是聽話地加快了腳步去占位置。

火燒家一向都是集市上最火爆的小吃攤位,桌子椅子就那麽點地方,來的晚了要麽只能買回家吃,要麽就得站著吃。

表弟小柏占了位置,盛綺算了算,家裏七個人,姥爺姥姥牙口不好,都不吃火燒,就剩下她和小姨一家,先買三張她們在集市上現吃,再打包十個火燒回家吃。

又叫了三碗豆腐腦,姥姥趁著他們仨吃火燒的功夫,去了另一邊的黑豬肉攤子上訂好了肉,等到逛完了集臨走的時候回來拿。

“老嬸,你們家外孫子外孫女都放假了啊,哈哈哈。”

“是啊,三孩子就愛吃你們家火燒,從小吃到大。”

姥姥回應著火燒店家的話。

聽見這話,對方發出了暢快的笑聲。

十幾年如一日的老主顧,看著從小吃到大的孩子長大成人,於他們而言也是難忘的記憶。

賣火燒的人家姓王,自從盛綺第一次有了趕集的記憶起,他們就在這裏賣火燒。

姥姥常說,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狀元。

老王家的火燒十裏八鄉都聞名,趕集的日子甚至有不少外地人專門驅車前來。

憑手藝吃飯的人,都是受人尊敬的。

老王兩口子憑借著這麽多年在集市上的火燒買賣,把女兒供成了碩士,供出了國。

村裏人誰問起來不是豎起大拇指?

只是可惜了,老王兩口子如今歲數大了,沒有個後繼傳人。

以後再想吃到這麽好吃的火燒就不容易了。

小時候火燒是一塊錢一個,比成人巴掌還要大上兩圈的紅糖火燒,只需要一塊錢就買得到。

紅糖給的又足又紮實,面粉勁道香噴,好吃又實惠。

如今物價上漲,通貨膨脹,火燒也只漲價到了兩塊錢。

就著鹹豆腐腦吸溜吸溜,嘴裏咬著甜蜜的火燒,因為來趕集買火燒的人陸續增多,盛綺和小楠小柏也加快了進食速度。

這是最最老式的紅糖火燒啊。

是用現燒的爐子烤好的火燒,新鮮的紅糖火燒拿在手裏還沾染著些許的面粉,熱乎乎的,手指撚了撚,很是滾燙。

可即便在這炎炎夏日,村裏老少都愛吃這一口紅糖火燒。

火燒的邊緣是軟乎乎的,一口咬下去呀,帶著爐火的香氣,好香的呀!

僅僅需要咬上一小口,就可以清楚地看見裏面的紅糖了。

濃郁的,甜蜜的紅糖。

再咬一口,不同與火燒邊緣的軟綿,。

中間部位的火燒是貼著鍋邊,烤的薄薄的,白面餅子的表層上帶著火燒焦香的痕跡。

艮硬硬的,很是有嚼頭!

火燒面餅帶著韌性,濃郁的紅糖幾乎要化開來,一不小心就流淌到手指上了。

急忙舔一舔大嚼上幾口,軟綿的火燒邊邊,韌勁兒的火燒餅餅,和甜美無比的紅糖內餡一起吃在嘴裏。

哎呀呀,好吃得嘞!

熱氣騰騰剛出鍋的火燒紅糖化開,黏稠甜蜜。

等到火燒放得涼了,面餅也有些發硬,吃起來又是完全不同的口感了。

放的涼了的火燒並不會變得硬邦邦的,反倒是有著獨特的口感。

紅糖火燒放涼,褪去了剛出鍋的熱乎氣兒。

到時候拿手輕輕一掰開,“哢嚓”一聲,火燒被隨手掰成了不規則的小塊。

原本軟綿綿,胖乎乎的火燒邊邊也變得癟了。

但這並不影響火燒的好吃。

火燒的面餅稍微有些硬硬的,連帶著紅糖也變成了凝固的模樣。

一口吃下去,黏在面餅上的紅糖帶著些微的粘牙感,吃起來格外的有嚼勁兒。

這樣一點一點吃著火燒,不知不覺間小口掰著吃,更像是吃什麽零食,慢慢悠悠地就吃下了一張臉一般大的火燒。

豆腐腦是鹹的,簡簡單單的鹹鹵子,撒上一層香菜辣椒油攪合,吸溜溜地吃下去,甜配鹹,剛剛好!

等到三人吃完,姥姥把額外買的十個火燒放進籃子裏,走出攤位,大集上已經是人頭攢動。

擺攤的農民和商販基本都是挨著道路的兩邊,也有人推著小推車來回走,再加上騎摩托車,騎自行車,還有開車來趕集的,一時之間,烏央烏央,擠了個水洩不通。

姥姥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搖了搖頭。

“趕集非得開車幹什麽,就不能下來走兩步道,一會兒又堵死了。”

自從來參加本地趕集的游客越來越多,趕集的時候人又多,各種交通工具混雜,很容易發生堵塞與交通事故。

“估計想要快點買完走吧。”盛綺說著。

但鎮子上趕集的市場道路本就不算寬敞,平日裏兩輛車走都需要互相謙讓,到了趕集這種日子可太難了。

“來趕集啊,就來買個東西,別的東西別帶,帶著孩子來都看緊了,誰也不知道這都是啥人。”

姥姥一邊走一邊說著,前兩年還有個孩子被人販子抱著騎摩托車跑,好在被人發現了,有過來趕集的路人直接騎摩托車一路追。

都跑到幾個鎮子之外,總算是被警車給堵住了。

“還有那帶小狗過來趕集的,主要還不栓繩子,你說那小狗是忠心,但這麽大點的狗子,這人多車多,一個不註意看到別的小狗就玩去了,到家了想起來狗沒了。”

姥姥邊說邊搖頭。

農村人養狗是看家護院的,狗子拴在家裏,松開也知道自己在院子裏跑,負責看門,跟著主人走一路跟一路。

城裏來的這些游客,帶著狗子來陌生地方還不看緊了,現在電線桿子上都貼了好幾個尋狗啟示。

“我們家毛毛也是壽終正寢了,可惜沒去過什麽其他地方。”

姥姥前邊的人正拎著狗繩,那是一條黃毛小土狗,看起來十分伶俐的樣子。

毛毛是姥姥家從小養到大的狗,是一只白色的小土狗。

盛綺小的時候一直想要一條小狗,老爸的朋友家大狗剛好揣了崽子,下了崽就給她抱回來一條。

原本那是一條小黑狗,狗媽媽據說有著狼犬之類的血統,看家護院打獵都很是兇猛,盛綺才把狗抱回來,家裏的一位親戚就說這狗太兇,容易咬孩子,他們家小狗也下崽了,溫順的小土狗剛好換一下。

因此,溫順的小土狗毛毛就來到了姥姥家。

毛毛的體格不大,只是一只小型犬,但一直謹守著自己的職責。

看門護院,汪汪汪。

盛綺是上了中學之後,對於貓狗一類才有了寵物的概念。

身為看門狗,毛毛一向和人吃一樣的東西,有飯吃飯,有菜吃菜,家裏人都不喜歡吃雞肉,所有的雞肉大抵都進了毛毛的嘴裏。

盛綺回想一番,如今的寵物用品,又是狗罐頭,又是凍幹三文魚雞肉幹,仔細想想這些東西毛毛都沒吃過。

從前毛毛住在姥爺用磚頭壘起來的小狗房子裏,自己和小楠小柏如果買了火腿腸,雞爪子雞脖,都會戀戀不舍地分給毛毛一半。

把毛毛領回家的時候她五歲,毛毛走的時候盛綺讀高中,十六歲。

盛綺放學回家才知道毛毛死了,沒有意外,壽終正寢。

毛毛安安穩穩的睡在自己的小房子裏走了。

姥爺在毛毛的小房子下面安葬了它,毛毛依舊住在那裏。

那一陣吃完飯姥姥仍然習慣把剩飯和骨頭留好,準備給毛毛送飯。

等到走出門往往才想起來,毛毛如今不在了。

村裏的小土狗很多,村人也沒有給狗狗做絕育的意識和習慣,倒是有人來問要不要再養一條,姥姥姥爺都拒絕了。

只說如今有的客人怕狗,幹脆不養了。

盛綺想想,她和小楠小柏,甚至沒有怎麽摸過毛毛。

毛毛雖然有著自己的小房子,但一直被鏈子拴著,姥姥和姥爺更不會想起來給自家的看門狗洗澡。

從前毛毛在家的時候,每次剛一回來就能聽到毛毛的叫聲。

那是毛毛分不清來人是誰,一直在汪汪。

等到走得近了,看清熟悉的來人是小主人,毛毛就不會再叫。

村裏早些年還真有些人家被小偷光顧過,他們家倒是從來沒有。

毛毛是一條好狗狗。

毛毛走了幾年,剛開始偶爾會想起,時間長了,忘卻也成為了一種習慣。

只是如今看到同樣小土狗,亦或者是和毛毛很像的小白狗,總是忍不住對比一番。

我們毛毛以前要是好好收拾一下,洗個澡,應該也挺幹凈好看的吧?

“姥,前邊有賣姜蒜的。”

小柏看到右前方的攤子是賣姜蒜的,急忙提醒起姥姥。

一行人等就朝著攤子的方向走過去。

前幾天老家趕上雨季,多雲下雨,地面有些地方還有些泥濘。

盛綺和小楠走路都躲躲閃閃,一路躲著爛泥走。

路邊還有發傳單和印著廣告的扇子,姥姥順手接過就扔在了籃子裏。

路邊有小攤擺著各色各樣的小孩玩具,紅彤彤的撥浪鼓,巴掌拍,小汽車,小水槍,還有泡泡機。

看著有帶著孫子來買玩具的老人,買了一個像是加特林的木倉,那小男孩直接試著開槍,一大串泡泡直接吐了出來,看的盛綺一時楞楞的。

好家夥,如今的泡泡機都這麽高端了?

盛綺只記得她小的時候,水槍只是水槍,吹泡泡的也只是吹泡泡的。

自己有一把步木倉樣式的水木倉,其中噴水的主要源動力是水木倉上自帶的水瓶,小小的瓶子容量不大,灌滿了沒“呲”一會兒就得繼續去接水。

而吹泡泡的只是一個泡泡水的瓶子和塑料工具。

那塑料的小工具往往是帶著圖形的,或者是葫蘆狀,或者是新型,或是圓形。

在瓶子裏蘸著足足的泡泡水一吹,呼啦啦——

漫天的泡泡隨風飄揚,如果這時吹來的一陣風夠大,那泡泡簡直就上天了。

透明的泡泡折射在陽光之下,閃耀著五顏六色的光輝。

那一刻,仿佛現實與動畫片中的種種夢幻重疊。

小時候總是執迷於用泡泡水吹出超大的泡泡,似乎這樣就在一眾小夥伴裏頗為有面子。

如今想來,那時候想的事情就是這麽簡單。

吹出一個漂漂亮亮的大泡泡,就足以高興一整天的時間了。

一瓶泡泡水雖然不貴,但也不好總買。

畢竟這東西沒有什麽用處,只是吹泡泡玩兒而已。

盛綺只記得小時候自己和小楠小柏一起霍霍了不少洗衣粉,洗潔精,試圖調制出泡泡水來。

結局自然是——失敗的。

後來好像是自己上初中的時候,全家人一起出門旅游。

在京城見識到了更大的吹泡泡工具,細長的類似試管一樣的泡泡水,吹泡泡工具懟進去,再拿出來一吹,謔,簡直是巨大無比的泡泡。

姜蒜,白糖一一買好,走著走著就到了裏邊支起來的衣服攤子。

從小到大,至少小學時期,盛綺和小楠小柏,有一陣的衣服都是在集市上買的。

如今掃一眼,看著掛著的衣服無論是成人服裝,還是童裝,依舊不是很洋氣,紅紅的,粉粉的,顏色鮮艷帶著蕾絲亮片的紗裙。

這要是放在盛綺小時候,簡直就是夢中情衣,誰穿誰是小公主。

擁有一件之後再和村裏的小夥伴們一起玩過家家,立刻變成了公主。

大集和兒時有很多不同,也有很多相同。

盛綺看到了有一元店叫賣的攤子,有賣蟑螂藥老鼠藥各類打蟲藥的,還有煙草卷煙的攤子,奇奇怪怪的秘方攤子,賣雞鴨的,賣魚賣海鮮的,連算命攤子也有......

鄉村大集大抵如此,這裏匯集了十裏八鄉的村人,遠道而來的商販,還有形形色色賣著奇怪東西的人。

還有的攤子更是奇怪了,明明是賣菜的,攤子上只擺了十幾棒玉米,空了好大一片地方。

盛綺看著姥姥走過去打了聲招呼,“老孫,又過來上集?”

“上集了上集,你這趕完集了?”那賣玉米的婦人戴著頭巾擡起頭來仔細辨認著眼前人。

“趕完了,去殺豬的拿點肉就走了,你身體挺好啊?”姥姥繼續寒暄。

“挺好挺好的,我看你也挺好。”

說了幾句話,姥姥點點頭就走了,去豬肉攤取了買好的骨頭和肉,小柏拎著沈甸甸的。

又買了個西瓜讓盛綺抱著,姥姥看著別人推著小推車一時間有些後悔。

“早知道我們應該推個行李車來買。”

姥姥顧忌著外孫子外孫女拎著西瓜骨頭都挺沈,也把去看衣服的事兒給忘了。

“磨剪子嘞——戧菜刀——”

磨菜刀家的喇叭嗷嗷響,姥姥又念叨了一句。

“等會兒讓你姥爺把菜刀送過來磨磨。”

一行人加快了腳步往家走,盛綺想了想問道。

“姥,之前那個你說話的那個賣苞米的是咱村裏的啊?”

姥姥“嗯”了一聲,“是村西邊老孫家媳婦,平時自個住,趕上有集的時候出來擺攤跟大夥說說話。”

姥姥這麽一說,盛綺大概有了些印象。

村西頭的老孫家,兒子上高中的時候冬天在河裏溜冰掉河裏了,丈夫沒多久酗酒過度過世,如今只剩下那位孫家媳婦一個人生活。

以前村裏有些碎嘴子說是她克的,她也漸漸不出來了,只趕著有集的日子出來擺攤換個零花,跟村人說說話,認認人。原本她年齡和盛綺父母也差不多,只是剛看著甚至有些像是六十多歲的人了,心苦面苦。

盛綺心中嘆了口氣,家家都有難念的經,誰家苦難幾人知?

手裏的西瓜一會兒用塑料袋拎著,一會兒抱在懷裏,加速走著,終於是要到家了。

只是幾人才進了門,盛綺就發現姥爺和小姨的面色怎麽不太對勁兒?

去趕集這一會兒的功夫,這是怎麽了?

“姥爺,媽,買火燒回來了,你吃點啊?”

小楠吆喝了一嗓子,只聽小姨“pang”地一聲拍桌子!

“喪良心的玩意兒!把咱家燈泡跟被罩都給偷走了!”

啊?盛綺的腦子卡頓了一下,片刻後反應過來。

“是昨天來的客人?”

小姨惡狠狠地點了點頭:“打電話關機不接,咱家炕上的床單都給拿走了,還有燈泡,廚房電飯鍋都給抱走了,我說怎麽半夜退房,這是偷了東西要跑呢!”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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